原标题:刘铮?我们心爱的批评家
《既有集》
刘铮著
上海文艺出版社
2020年7月出版
288页,48.00元
文?刘 铮
本文为2020年11月7日刘铮于思南文学之家举办的《既有集》新书分享活动上的发言,经作者授权发表。
今天的主题是“我们心爱的批评家”,这个题目公布出来之后,有一位我的朋友在网上转发,她说:如果是作家来谈啊,这个题目应该是“我们××的批评家”,在“我们”之后空了两个字,但我们依常理推断,这空白的两个字也许可以填上“不屑”“厌恶”,也就是“我们不屑的批评家”“我们厌恶的批评家”,如果空白的是四个字,那也可能是“深恶痛绝”。
我们今天来讲“心爱的批评家”,真的就不如先从这被人“深恶痛绝”的批评家形象说起,因为批评家的这一倒霉形象也由来已久了。
去年我读了一本美国人文主义者、保守派批评家莫尔(More)的评论集,其中有一篇是谈批评的,莫尔引用了达拉斯(E.S.Dallas)的一段话,这段话是归纳、总结历代文人对批评家的嘲讽的,其中把批评家比作锅匠、比作屠夫、比作蠢驴、比作毛虫、比作剪径大盗。为什么比作锅匠?大概是想说批评家所做的事无非是修修补补;屠夫,自然意指野蛮、血腥、大开杀戒;蠢驴,人所共喻;毛虫呢,大概是说批评家,“不咬人膈应人”;剪径大盗,也许是说批评家攘夺别人的财富,取之“无道”。
十九世纪法国有位崇尚现实主义的批评家,叫尚弗勒里(Champfleury),他说大多数的批评家扮演的是三种角色:cataloguers(编目师)、embalmers(尸体防腐者)、taxidermists(标本剥制师),再无其他。我的理解,那就是原本已经死透了的却要费心加以保存,而原本活蹦乱跳的却要给它弄死,然后心肝内脏统统挖掉,最后剩下一张皮。